风越来越大，引航员用手紧紧捂着对讲机，尽量把麦克风贴近嘴巴发出口令，口罩里传出的声音，在“呜呜”风噪中显得格外遥远。防护衣被风灌饱了，瘦长个的引航员一下子变成了大胖子，在呼啸寒风里连站立都显得极为费力。
这是2021年的第一次寒潮抵沪前的深夜，引航员张良引领的是寒潮来临前最后一条靠泊外高桥的集装箱船“长锦巴生”轮。
为了防范新冠病毒在冬春季的二浪反扑，上海港的引航员们仍然严格执行着各项防疫举措，在引领外轮时尽一切可能防范病毒的输入性风险。每次登临外轮，穿防护衣戴N95口罩和医用手套等成了引航员们新的“制式服装”。
下午，当全身防护的张良登上“长锦巴生”轮驾驶台时，迎面一阵热浪，空调真好！五个多小时的长途引领，引航员穿着冬装，裹在防护服里，和穿着短袖的外籍船员一起，操纵着大船向外高桥驶去。内衣已经黏在了身上，汗水顺着袖管不知不觉流到了手套里，整个人就像放在蒸笼里的包子一样，散发腾腾热气。张良只有趁着航行安稳的间歇到驾驶台外吹吹风，才能寻些凉意，给自己降降温。
冰火两重天，航行的时候，是惹人心燥的！等到了靠泊的半小时，却让引航员尝到了寒冬真正的味道。
老外船长披上棉衣，跟着引航员来到了驾驶台外。大船在风里，被吹得像是要竭力挣脱缰绳的野马，张良一边迅速带上拖轮，一边用车舵配合，安抚着“野马”慢慢安静下来。风吹着大船，向码头边快速接近，而局促的档子也给外轮入泊前的调整带来不小的难度。引航员指挥着拖轮，间或拖拉着微调船身，使外轮船身始终与码头岸线平行；一边估算着风压流速，不时用车舵控制着船身与前后系泊着的船保持安全距离，慢慢悠悠，稳稳贴上码头。
指挥着水手们带缆，船长抬起被风吹得通红的脸，“上海的冬天，真冷呀！”引航员笑着说，“欢迎来到上海！冬天来了，春天还会远吗！”
工作结束，等到离开外轮来到码头隔离区解除防护时，想要摘下手套，张良才发现，手套已经和防护衣凝结在一起，汗水，变成了冰水！
冬天来了，春天还会远吗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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